在这里，科技交互跨界让灯光具有了“魔法”--2019设博会专访系列之刘洋

艺术应该走向何方？文化和艺术一定要放在美术馆的白盒子里面吗？当今的设计正爆发出无限可能性。在如今思维开阔的设计师手里，灯光已不在局限于照亮城市，更成为了科技、文化、艺术的综合载体。为此，设博会特约日前获评2019年悉尼灯光节灯光装置类最受欢迎作品的灯光设计师，知名灯光艺术家刘洋接受了记者专访。

刘洋

知名灯光艺术家、灯光设计师

与光共舞灯光艺术机构  合伙人 / 首席创意官

北京2008奥运会奖牌“金镶玉”主创设计师

曾任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是灯光所设计总监

参与北京奥运、APEC等重要盛事灯光设计规划

2014年，获“照明界的奥斯卡”奖-第31届ILD国际照明设计师学会奖卓越奖

2019年作品参加悉尼灯光节，并获官方评选装置艺术类最受欢迎作品

记者：从您的很多作品中能感受到，您在通过它们，为人们内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提供更多的可能性和探索性，是这样吗，您是否认为装置设计正在改变人们对艺术和相关领域的理解？ 

刘洋：是的，今天这个时代人们对于艺术的需求越来越大，而艺术本身也在不断重新的自我定义。你可以看到过去只有专业人士去逛画廊和美术馆，今天已经成为青年人周末打卡的地方，更多的艺术作品也从传统的白盒子里走出来，进入商业、城市等公共空间。在这个过程中，艺术的话语权在逐渐转移，艺术的受众从所谓的专业人士变成了更多的普通大众，而艺术形式本身也在悄然变化。传统的学术性相对弱化或转化，不论是传统的画廊空间还是城市公共空间，艺术从晦涩难懂开始转向生动有趣，对于体验性、娱乐性、互动性的追求开始成为这个时代的艺术重要特征，艺术的公共性开始前所未有的展现，公共装置艺术，特别是灯光装置艺术，依靠科技的介入，为艺术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和探索性，不断的刷新着人们的感官和心灵体验。

记者：“泡泡与魔法师”作为首个参与灯光节并获奖的作品，看到关于它的诸多报道，发现它是一个众人无论年龄性别背景都愿意参与互动的项目，甚至排起了长队，是这样吗？那么通过它，您想传递怎样一种设计理念呢？

刘洋：是的，这个互动作品的确很吸睛，超过我们的预期。现场吸引了很大的人流量，参与人士众多，以至于第二天主办方出动了9名志愿者来维持秩序。作为一件典型的互动灯光公共艺术作品，“泡泡与魔法师”旨在以充满纯真的幻想和质朴的态度，将幸福感传递给每一个前来观赏体验的人。

记者：与光共舞作为国内领先灯光艺术孵化和运营机构，首次参加悉尼灯光节，从中国元素到世界共通“语言”，这期间是不是也经历了一番深入的思考？悉尼的场地特征是否也是你们团队决定考量的因素？设计周期大约用了多久？

刘洋：悉尼灯光节是一个国际性的灯光节，今年有20多个多加的70多件作品参展，据我所知应该是中国本土创作团队第一次参与到悉尼灯光节里来，我们也层考虑过把中国元素加入金钱橘，之所以采用更加世界的语言来表达这个作品，这不光是因为灯光节使整个城市变成了户外艺术馆，同时考虑空间上的开放形态，人们来自不同地域、国家、有着不同语言和文化背景和情感基础等多种因素，让一件公共艺术作品引起大众共鸣，让世界各地人都能产生共情体验，这是我们希望达到的效果。在各方面的综合考量之后，最终我们选择用“吹泡泡”的形式来呈现。在我们眼中，“吹泡泡”是一种行为语言，是全世界人民在童年的共同记忆，所传递的快乐也是世界共通的。通过梦幻般的视觉、听觉体验结合吹泡泡的互动形式，将作品与人们的童年记忆连接在一起，我想这是作品能够受到欢迎的原因吧。

作品从概念设想，到解决外观、材料、互动技术等问题，再到最终入选直至展出呈现长达大约一年的创作。

记者：所以，基于此创作出“泡泡与魔法师”（英文名Bubble Magician），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抗拒。它的首秀也堪称惊艳悉尼，从通过吹的行为它的设计有哪些体验？

刘洋：泡泡与魔法师通过“吹”这样一个行为，形成即时、多变、新颖、强烈的互动反馈，让互动成为作品的关键属性，成为了吸引人们参与、传播的核心要素。体验者作为作品重要的组成，是艺术形式的触发板机，也是被观赏的一部分。每个人不仅能“吹泡泡”，更能在现实中化身为光的“魔法师”。对着第一个泡泡轻轻吹气，气压感应将压力、速度、频率等数据实时转化为灯光动态效果，为了达到最佳的体验，我们在互动反馈的效果上花了很多的时间测试和修改，每个人吹出来的效果都不同。数百个圆形的泡泡由近及远逐一亮起，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不论何种肤色，大人还是小孩，都被绚丽的粉色泡泡、灵动的音乐、强烈的互动反馈带入作品预设的情境之中。

记者：那么你觉得一件好的装置作品，究竟应该具备怎样的属性？

刘洋：首先要明确作品的目的，特别是在公共艺术这个领域，公共性是非常重要的，泡泡与魔法师是为灯光节打造的一件短期作品，它要吸引的就是希望参与节日、收获快乐的观众，并且成为一个灯光节上的焦点，因此它在造型上、色彩、体验方式上必须是炫目的、吸晴的、具有传播性的。另外，我不能欣赏那些只能在夜晚观赏，而白天简陋、破坏景观的公共作品，从形式上来说，好的作品要么成为景观，要么不破坏景观，比如“泡泡与魔法师”，更像是一个景观雕塑，为整体景观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白天和夜晚，其呈现出的优美形态与色彩，完成了公共作品在景观构建过程中的功能属性。

比如去年圣诞节期间在成都亮丽登场的FlORA也是如此。当时业主的设想是要一个什么样的作品呢？你们又是怎么考虑的呢？

刘洋：FLORA是为首开·龙湖成都西宸天街商业综合体专门打造的，这件作品是与光共舞在城市空间灯光公共艺术领域的一次重要的尝试和创新。其实业主想要的就是创新，一个新的商场，要新的概念、新的视觉，新的体验。之前他们寻找了很多团队，但收到的的都是各种雕塑造型，跳不出传统雕塑的局限，最后业主通过我们的网站直接找到我们。我们本身也一直希望做这样的创作：在今天这个时代，我们的城市雕塑与过于相比应该有怎样的变化？如何让城市雕塑具备时代的特征？我们的介入就让不锈钢雕塑这种传统题材有了新的样貌，通过加入了灯光互动、语音互动等技术，让作品不再只用于观赏和美化，而成为营造场所新语境的转换器。这是我们的创作的初衷。

记者：FlORA的名字寓意了什么？借此希望带给人什么?

刘洋：FlORA源自拉丁语FLORIS，意为“花”，是罗马神话里很重要的神话人物-花神。另外那个地方也叫做花照，商场的装置主题也是花。FlORA（花照）由17根不锈钢巨型长条组成含苞待放的花的形状，作品的体量、形式、内涵都完全贴合这个场所的主题，这是作品在地性的体现。这个项目应该是截至到2018年全国首个户外永久交互灯光雕塑。我们首次通过声光技术、互动技术与雕塑的融合，打破了雕塑和媒体的界限，让城市雕塑在夜晚呈现鲜活的生命力。FLORA在这里成为了一件地标作品，网红作品，不仅能够为爱拍照的女生打造时尚街拍大片，也为摄影爱好者提供了新的灵感源泉，更为商业广场注入新的活力，促进了购物中心与消费者的互动 ，带来多层次的感官体验。

记者：它带来了哪些新体验？

刘洋： 可以注意到在雕塑周围有一个喇叭花形的装置，是我们收集语音的感应装置，上下两个花朵的高度便于成人和儿童互动。作品的最大亮点是我们这一次采用了语音互动的技术，通过网络跟百度智能的开源语音库对接，让人们通过语音来进行实时互动，我们设置了几十句语言和对应的多媒体效果，甚至还包含了一些四川话。当人对着感应装置呼喊出心中所想，FLORA（花照）认真聆听并感知着人们声音的旋律和话语，会带来不同场景模式下的暖心视听体验，比如当你喊出“花开了”，花瓣上会呈现出优雅的开花效果，如果在圣诞期间喊出“圣诞快乐”， 雪花、圣诞袜、礼物盒、圣诞麋鹿就会在不锈钢花瓣上纷飞。新年里的一句“新年快乐”，情人节大声表白“我爱你”，父亲节或母亲节大喊“父亲节快乐母亲节快乐”。每一句话都幻化成不通话多媒体视觉和音乐，那是一种神奇和温暖的体验。能够实现这样的效果，我们进行了无数次的材料、结构与技术试验，反复推敲多媒体效果，其难度和工作量要比想象中大的多。与常规的雕塑相比，新技术的介入让作品有了不同的温度。

记者：您的作品可以说是在中国创造了不少个第一，除了“泡泡与魔法师”，“花照”外，灯光雕塑——“青岛的梦”还创造了世界上最大型的户外纵向立杆LED矩阵灯光艺术雕塑的历史记录。能对大家作下介绍吗？

刘洋：是的，这是我2016年在青岛的西海岸---黄岛的海边做过的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永久性灯光公共装置——“青岛的梦”，当时业主找到我，希望我能为青岛啤酒节做一个永久性的城市雕塑。青岛啤酒之乡，怎能少了啤酒的元素。当时这件作品也是啤酒节开幕前夕完成的，并且青岛啤酒节的主会场也设在黄岛，因此，我用青岛人最熟悉的啤酒瓶为载体，用绿色的酒瓶结合 LED 灯光和声控技术打造出与市民互动的灯光艺术装置。这就让作品的在地性得到很好的体现。作品完成后业主申请了世界纪录，是目前世界上最大型的户外纵向立杆LED矩阵灯光艺术雕塑。

记者：相信不少人会有这样的疑问：啤酒瓶破了怎么办？会伤到人吗？

刘洋：所以，我们也没用真啤酒瓶来做设计，而是用其它材质做成啤酒形状来代替真啤酒瓶，但是怎么打造出真实的啤酒瓶材质、营造整体的光环境效果是摆在设计实施团队面前的难题。经过反复试验，经过喷砂处理的 PC 塑料瓶成为最终使用材料。

记者：最终的呈现效果如何，如何结合青岛的地方特色的？

刘洋：青岛这几年发展很快，高楼大厦林立。我们希望这件作品是柔软的，跟城市的坚硬形成对比。最终成型的巨型“青岛的梦”灯光矩阵，如一朵绿色的云，漂浮在海滨的树丛中。LED光影变化，如海浪，如潮涌，如梦似幻。而当人走入青岛地图中，仰头望去，光影变幻在你的头顶，如风云涌动，你的位置移动影响“青岛梦”的光影变化，你与“青岛梦”的交流与影响成为“青岛梦”的一部分。同时我们还用青岛的行政区图作为地面铺装，进行分割，青岛人进入到作品里面，可以找到自己的区，很有趣味性。

记者：看到您在近年来发布的作品，充满了热情洋溢的色彩和对生活的激情，感觉你的很多作品都跟人们带来了惊喜，要给人们更多不同以往的体验。

刘洋：是的，我本身是照明设计师出身，对于光有非常的偏爱和敏感。同时对于艺术创作的执着，我又不甘于停留在对已有载体的设计层面进行创作。灯光装置艺术作为公众艺术的重要方向，是我擅长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的事业，我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创造这样的桥梁，去诠释公共艺术的时代情感。与光共舞团队也将一直跟随时代的发展，不断坚守冒险创新的精神，通过艺术的创作和科技的融合，创造出更多人与人，人与空间连接的艺术作品。

（资料来源：与光共舞，参考文献：腾讯，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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